粉碎。
巨石化为无数燃烧的碎屑,如同可怖的烟花般四散纷落,部分砸在更外围的城墙上,激起更多的震动与烟尘。
而那魔法力场在承受了这一击后,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散发出的魔力乱流甚至让靠近窗户的赛伊丝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和恶心,扶住了墙壁才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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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姆的脸sE在窗外那忽明忽暗、映照着诡异绿光和魔法辉光的光影中,变得极其难看。
而赛伊丝,这位总是带着风情万种笑容的红发美人,此刻脸上最后一丝血sE也褪尽了,只剩下震惊与冰冷。
一切疑惑,在此刻豁然开朗。
为什么选择在正式攻击前,去挑衅远方的辉光圣所?
为什么需要处心积虑地切断无冬城一切对外的联系?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正面的征服战。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JiNg准狠辣的奇袭。
一次掐准了时间差,利用了情报盲区与心理盲点,即便被对方隐约察觉,也极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有效反应的闪电打击。
所需要的,仅仅是在真正亮出獠牙之前,让北地最锋利的守护之剑——紫菀骑士团,因为圣所遇袭的疑云而迟疑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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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冬城外,一座可以俯瞰城市轮廓的山丘上,秋风渐寒。
一个身影伫立在崖边,衣着面料考究,剪裁合T却没有任何关于高贵身份的注解。
他面容和善,带着几分商人式的圆滑与谦卑,任何常年混迹于无冬城贵族圈层的人见到他,大抵都能立刻将其归入某个熟悉的类别:掮客。
若过去一年中,参与城内贵族私宴的次数足够多,便会更准确地认出他——罗格里斯,来自陆斯坎的友谊使者。
十场宴会,至少有八场能看到他谦逊的身影,游走在美酒、音乐与窃窃私语之间。
贵族老爷们从心底里鄙夷他的出身,却又难以抗拒他手中流转的金灿灿的诱惑。
于是,他们会便半垂着眼皮,以施舍般的姿态,偶尔聆听他一两句看似无心的低语。
无冬领主严禁非法奴隶贸易的法令?
那些摆在明面上、需要T面的“大人们”亲自处理的脏活?
哦,不必担心,全都交给贴心又能g的罗格里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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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处理得妥妥当当,如同秋风扫落叶,不留痕迹。
各式各样、但成sE无一不诱人的金币,便会如同甘美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汇入大人们深不见底的私库。
所需要的回报?
微不足道。
仅仅是……一点点的“支持”与“默许”罢了。
b如,在扩建自家庄园地下酒窖时,“不小心”多挖深那么几尺,与那些历史悠久的旧下水道“偶然”连通。
b如,在市政厅关于旧城区改造的会议上,轻描淡写地投出一张赞成票,为某些工程的拓展开一盏绿灯。
对于手握权柄的大人物而言,这b抬起一根手指还要轻松,不是吗?
只需牢记,不要像那个贪婪又愚蠢的费尔南德斯子爵一样,自己把尾巴露了出来。
那么,财富nV神的微笑,便会常驻于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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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微笑着许诺,也确实如此兢兢业业地运作着。
于是,那位被誉为“智慧”的达格特·无烬领主,那位掌控了无冬城近三十年的统治者,或许从未真正知晓,在他宏伟城堡与光鲜街道的地基之下,已被蛀蚀出何等庞大而危险的真空。
智慧的达格特·无烬。
愚蠢的达格特·无烬。
山风卷起罗格里斯额前一丝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他望着远处城市上空再次爆开的一团魔法焰火,听着那隐隐传来的、巨石撞击屏障的闷响与碎裂声,一直挂在脸上的、属于掮客的谦卑与谄媚面具,片片剥落。
他笑了。
起初是低低的、压抑的笑声,随即越来越响,最终化为一阵肆意而狂热的、几乎要呛住自己的大笑。
笑声在寒冷的夜风中飘散,与下方城市传来的混乱喧嚣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一个被贵族们视为脚下尘泥的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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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却将北地明珠的统治者玩弄于GU掌之中,扼住了这座骄傲城市的喉咙,而对方竟似乎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