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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菸蒂与拿铁

如果说职场是战场,那麽大龄单shennV子的相亲联谊,就是一场没有烟硝味,却让人shen心俱疲的斯ba达障碍赛。

周六下午,在雅雯的强烈怂恿外加威胁绝jiao下,晓路y着toupi参加了一场名为「菁英派对」的换桌联谊活动。

会场布置得粉红梦幻,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GU待价而沽的焦虑感。

「铃——」

计时qi响起,像是拳击擂台的钟声。

「你好,我是林晓路,三十八岁,目前在电视台工作,有一个nV儿……」

晓路脸上挂着僵y的微笑,把这段自我介绍像背诵课文一样念了第十二遍。

对面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低tou在评分表上gg画画,像是在面试员工。「电视台啊?那是不是常加班?我希望未来的另一半能顾家一点,毕竟我妈shenT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铃——」

下一位。

「我有三间房子,但都在郊区,你介意跟公婆住吗?如果不介意,生儿子我有奖励……」

「铃——」

「其实我对艺术很有研究,你觉得後现代主义对当代影视的影响是什麽?」

整整三个小时,晓路觉得自己像是一件在输送带上的商品,被贴上标签、被审视、被挑剔。每十五分钟换一个人,她的脸笑僵了,hou咙乾了,心里那点对Ai情的憧憬,也被磨得只剩下「我想回家睡觉」的渴望。

就在晓路灵魂即将出窍的时候,第十八号男士坐了下来。

「嘿!美nV!我看你很有眼缘喔!」

对方是一个shen材壮硕、pi肤黝黑的男人,穿着一件jin绷的POLO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颇有份量的金项链。

「我是胡大伟,zuo水电工程承包的啦!叫我胡大哥就好。」胡先生声音洪亮,笑起来lou出一口被槟榔zhi微微染h的牙齿,虽然cu鲁了点,但b起前面那些妈宝或文青,显得格外有生命力或者说是吵闹。

联谊结束後,晓路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是胡先生传来的讯息,用了很多惊叹号和贴图,热情邀约她下周见面。

晓路原本想拒绝,但雅雯在旁边说:「zuo工程的很赚耶!而且这zhong人通常b较阿莎力,不会跟你计较小钱,去看看嘛,当作吃顿饭也好。」

於是,就有了这场让晓路终shen难忘的约会。

周三晚上,某连锁lou天咖啡座。

「我跟你说啦,现在zuo水电才是王dao!那些坐办公室的懂什麽?」胡先生翘着二tui,一边挥舞着大手,一边口沫横飞地讲述他的工程丰功伟业。

晓路只能尴尬地微笑点tou,手里搅拌着已经凉掉的拿铁。

胡先生虽然讲话大声了点,有些观念传统了点,但这顿饭他也确实抢着买单,表现得还算大方。晓路心想,或许真的像雅雯说的,过日子就是图个实在,不要太挑剔细节……

就在晓路试图说服自己「这人还行」的时候,惨剧发生了。

胡先生喝完了最後一口冰美式,顺手从口袋掏出一包菸,熟练地叼在嘴上点燃。

晓路皱了皱眉,虽然坐在hu外区,但二手菸的味dao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胡先生cH0U了几口,似乎觉得菸灰缸太远其实就在桌子另一边,或者单纯是习惯使然。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个还有残留冰块和褐sE泡沫的空咖啡杯。

「滋——」

一声轻微的声响。

晓路眼睁睁看着那gen还燃烧着红点的菸PGU,被直接cHa进了塑胶杯底残留的YeT中。灰白sE的菸灰瞬间在褐sE的咖啡泡沫里yun开,混成了一团令人作呕的泥泞,焦油味混杂着咖啡酸味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晓路感觉自己脑海中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

这不仅仅是卫生问题,这是一zhong对生活质感的毁灭X打击。

我看着那杯像馊水一样的咖啡杯,心里的Y影面积大概有三房两厅那麽大。

半小时後,剪辑室。

「哈哈哈哈哈哈!」

江浩笑得整个人趴在剪辑台上,肩膀剧烈抖动,手里的hua鼠都快握不住了。

「你……你说他把菸di丢进哪里?」江浩笑得眼泪都liu出来了,转过tou看着tan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晓路。

「咖啡杯!还有残留N泡的咖啡杯!」晓路抱着抱枕,痛苦地哀嚎,「你能想像那个画面吗?那个声音?滋的一声……我当时差点没把晚餐吐出来。」

「这确实是……很有视觉冲击力。」江浩忍着笑,cH0U了一张面纸ca了ca眼角,「这应该可以列入本日最惊悚短片了。」

「我真的不行。」晓路把脸埋进抱枕里,「雅雯还说什麽他是潜力GU,我看是潜在W染源还差不多。我这辈子再也不去相亲了,太可怕了。」

「好啦,往好chu1想。」江浩起shen,从他的百宝箱cH0U屉里拿出那罐私藏的茶叶,熟练地泡了一杯热茶,递到晓路面前,「至少他是在喝完之後才丢的,不是在你还没喝完的时候丢进你杯子里。」

「你这是在安wei我吗?」晓路接过热茶,白了他一眼,但闻到那GU清新的茶香,胃里那GU恶心的感觉终於消散了不少。

江浩拉过椅子坐下,眼神里带着笑意与包容:「其实,不适合就早点筛选掉也是好事。省得以後你还要帮他在家里捡菸di。」

「别说了,我有画面了。」晓路打了个冷颤。

「不过,路姐。」江浩收起玩笑的语气,看着晓路,「你其实不用勉强自己去pei合那些标准。什麽工程包商、什麽三房两厅,如果不喜欢,那些条件再好都是零。」

晓路捧着热茶,看着江浩。

剪辑室里光线昏暗,只有萤幕的蓝光映在江浩脸上。他不cH0U菸,shen上永远只有淡淡的洗衣JiNg味dao;他说话不油腻,懂得适时的幽默和倾听;他不会把菸di丢进杯子里,而是会为她泡一杯热茶。

在这里,晓路不需要像在联谊会场那样伪装自己,不需要背诵自我介绍,也不需要忍受那些cu鲁的举动。

她可以大声吐槽,可以毫无形象地tan在沙发上,可以尽情地释放那些负能量。

因为这里有一个懂她的人,和一个愿意接住她情绪的空间。

「这茶好香。」晓路喝了一口,changchang地舒了一口气,感觉jin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於放松下来。

「喜欢就好。」江浩笑了笑,重新dai上耳机,「那我要继续跟这个该Si的转场特效奋斗了。你要是累了就眯一下,这沙发虽然旧,但没有菸味。」

晓路看着江浩专注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般的约会,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剪辑室里,她却觉得无b的安心。

也许,b起那些条件优渥的奇葩对象,这样平淡却舒适的相chu1,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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